“成功跳脱团体框架,个人风格独一无二,词曲创作制作出色,把个人特色发挥到优雅的完美姿态。”随着31届金曲奖颁奖现场主持人的话音渐落,吴青峰成为金曲奖史上首位囊括最佳作词、最佳作曲、最佳编曲、最佳乐团、最佳国语男歌手五大奖的音乐人。
吴青峰,华语流行乐男歌手、词曲创作人、策展人。他另一个更为人熟知的身份是乐团苏打绿的主唱。自2001年组成苏打绿乐团起,他随苏打绿推出了专辑《苏打绿》《小宇宙》《无与伦比的美丽》以及“韦瓦第计划”等在内共8张专辑,多次获得关于创作、单曲、专辑和乐团等包括提名在内的各类奖项不下80项。自休团后以solo歌手身份回归,他重又创作,凭借专辑《太空人》获得第31届台湾金曲奖最佳国语男歌手奖。
吴青峰的创作欲强,灵感丰富,他所创作的词曲可谓如繁星不可胜数。吴青峰在1999年创作了人生中的第一首歌──《窥》,从此之后创作不辍。据维基百科不完全统计,吴青峰已发表的词曲创作逾240首,未发表的词曲无从可知但也一定不在少数,所属的苏打绿乐团有九成以上的歌曲皆由吴青峰创作。他在“吴青峰的自说自话王国”的电台节目里细数多年来的作品时谈到:“赫然发现自己默默写歌竟然也写了二十年了,二十年的笔记本(代指作品)加起来很令人感慨。”
吴青峰的创作之多犹如大海般深厚,而他作品所蕴含的个人才华正是那波澜之壮阔。吴青峰的歌词或朴实真挚,直白而流露感情;或怪诞诡谲,黑暗而隐秘晦涩,风格鲜明而独特。那年夏天“海洋音乐祭”在后台,张悬的一句“我的夏天过得很糟,希望你能帮我过一个很棒的夏天!”他在《无与伦比的美丽》中写道“你知道当你需要个夏天,我会拼了命努力。”而在《他举起右手点名》中,吴青峰以几近癫狂的呓语宣泄惊惧和愤怒的情绪,发人深省;用破碎而充满阴郁气息的意向描绘着可怖的画面,令人胆寒。金曲奖的颁奖词如此评价:“为与众不同的少数呐喊,歌词暗喻思想暴力,看歌词犹如看一本小说,而内心在淌血。”这首主题宏大的歌因涉及二战的历史问题曾一度被下架,但其思想深度是不可否认的。
吴青峰的很多歌化用经典著作和历史典故,充满着他作为中文系学生对文学和哲学的小心思。比如吴青峰在《秋:故事》中引用过的文献,包括但不限于:《山海经》《列子》《诗经》《晋书》《史记》和陶渊明、李白、苏轼、欧阳修、范仲淹的诗词以及希腊神话。他的音乐不是音符的排列组合,而是充满着人文精神和思想魅力的多元创作。
吴青峰对创作有很强的集合感和概念感。在“韦瓦第计划”中,苏打绿以“One Season, One Concept”,四个季节,四座城市,四位古希腊主神,用四种情绪,四种主题类型制作了《春·日光》《夏/狂热》《秋:故事》《冬 未了》四张专辑,组成了四季概念专辑群。在《太空人》这张专辑中,吴青峰统一表达了“沟通的力量”的主题。在和Star box Magazine的访谈中,吴青峰谈及对收录于该专辑的单曲《回音收集员》的创作灵感时,他完整地阐述了专辑的内涵:“《太空人》这整张专辑都在说人跟人之间的沟通。沟通常常会产生一些谬误,谬误有时是坏的,有时候也会带来一些美感。比如说太空和星球的关系,是人跟人之间心的距离,这个距离会造成引力或者不得不把两人拉开的力量。我觉得沟通有时候是让人相遇的缘由,但有时候又是让人分离的引力。”
吴青峰对音乐有一颗赤诚之心,他对音乐有着最原始而纯粹的喜欢和热情,对歌颂者的职业有着笃定而执着的坚守。吴青峰在《歌手2019》中,借演唱《燕窝》的机会表达了创作者的看法:“燕子在筑巢的时候,它并不知道燕窝最后会变成商品。我创作的时候的确是一个无知的状态,不管她最后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,其实我在做的过程中是无悔的。如果突然有一个人某一天跟你说,‘你其实某一次唱的某一首歌,虽然没什么人知道,但那歌在我心中永远无法磨灭。’对我来讲是一件比这歌很红更重要的事情。”
吴青峰更为人称道的是他中性而妖娆的声线、极具辨识度的声音。这样美丽的声音是毁誉参半的,清澈明亮的声音让他演绎的歌曲感染力十足,深受乐迷喜爱;但也有许多人因此诋毁他,给他贴上“娘”的标签。吴青峰对外界的声音十分敏感,但不懦弱。在网易谈心社的访谈中,吴青峰坦言道:“我挺替那些用恶意看待人、攻击人的人可惜的,因为我觉得人生真的不长,而且真的无常,所以你如果都把时间耗在那个上面,或者阻碍自己看到好的东西的机会的话,我觉得很舍不得。”刚出道的他也曾十分要强,在《彼得与狼》这首歌中,他对那些恶意和伤害予以回应:“你说我娘但我敢说你比我懦弱”。
历经岁月的打磨,他的心境已如高温烹泡的茶叶一般由卷至舒,静静地沉在杯底。同样毁誉参半的作品,有人赞不绝口,也有人觉得听不懂,太晦涩。他却十分淡然:“创作能有不一样的声音对创作人来说是一件好事。我没有被限制住,也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我。”
吴青峰在生活中具有独特的人格魅力和充满哲思的价值观念。荧幕上的吴青峰总是活泼可爱,充满着少年感,嬉皮的言语和乖巧的姿态让人看不出是他是将近四十的男人,而这样的“可人儿”至今只有过一段恋情。当被问及一个人的时候是否会觉得孤独,他淡然道:“我还蛮喜欢一个人的。每个人理解的孤独可能都不一样吧。我觉得现在信息量太爆炸了,大家呈现的状态好像非得要很拥挤不可,因为拥挤,所以大家才会刻意去强调孤独。我觉得当孤独一直被强调的时候,其实大家不是因为孤独去阐述孤独,而是其实他们没有真正体验国孤独是什么。我大部分时间都还挺留白的,一定要让自己有留白的时候,因为有时候一个画面最精彩的部分是留白的地方。”二十年的精彩创作生涯同样也有留白的地方,2016年,苏打绿宣布休团三年。谁的生活不是走走停停呢,有时候主动停下来是为了更好地继续前进。吴青峰登过乐坛顶峰,也曾置身于音乐的低谷,许多风景他都看过。
2020年10月16日,他发行音乐专辑《册叶一:一与一》。专辑发行之际,他接受了新京报记者的采访,谈及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音乐新闻都在谈论着“吴青峰达到个人巅峰”之时,他说,爬一座山,比起山顶上的辽阔风光,他有时候更喜欢沿途小径的花花草草,幽无人烟的秘世绝景。就像他一直觉得看繁华夜景是最无趣的,“我在无人知晓的夜里,抬头望着一颗只有我了然于胸的星辰,那是不可言说的感动。”
来日方长,希望他能如金曲奖发言所说一般,死命地继续唱歌,继续做一个死命的歌颂者。
(20级广告学专业:曾锦威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