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是那打开时候墨香片片来,最是那翻动时候翠声窣窣响。
就在这一瞬,世界安静了,在你松弛的心间。它许是关乎经济政治,抑或文学艺术,还是大众生活,你都可以一副悠闲从容。当然那正义还在,那激情仍存,但是报纸它天生就是如此沉静缓慢的性格。
它不是彩印的漂亮杂志,不是生动活泼的影像,它就是它,淡灰是它的低调,轻软是它的平和。
它亦能上能下,可以在总统的办公桌上,也可以在平民的案头,可以在五星级酒店里,也可以在喧闹的大街上。怎奈,都是它不变的容颜,不变的态度。
一份报纸,给它最适合的方式。
造型简约的落地灯下,有些昏暗,一个男人,眉头紧锁,打开纸张,关注着社会百态,思索着世相人生。晚风已经悄无声息。
在舒适的线条简单的沙发上,一个女人,随意地翻看着,偶或端起茶几上的咖啡,喝几口醇香。晨雾已经散去。
在摇起来吱吱响的竹椅里,一个老人,在茗烟袅袅中将它轻轻翻开。午后的阳光在偷窥一扇扇的窗棂。
是的啊,报纸,是一个人独处时的品味和情怀。人们可以安静回归本我,阅读而触碰他人,思考而得出启示。这其间不要别人来掺合,不要别事来干扰,只就一个人与另一些人、另一些事在异空间的单向解读。
之后,和一老友谈谈那静默时的感受,或是玩笑的或是认真的,或是文艺性的或是生活化的。老友可能只是笑笑或是附上几句,也很可能长篇大论、口若悬河。无论怎样,无论什么,都很好,因为早就相知。
一份一份的摞得多了,不管哪年哪月的,都舍不得扔。于是分门别类,遵循时间的顺序,一叠一叠的整理好,放在最大的抽屉里,仿佛是收好一段段曾经的日子。
而今很少花钱读报了,因为有了图书馆。木桌木椅,灯光明亮,上百种的报纸任由你选读。
很安静,只有报纸被翻阅的哗哗声,很整洁,桌椅报架外加几盆兰花。拣个临窗的位置,盛满或清水或淡茶的杯子,一份或文艺或政经的报纸,一个晚上,就可以如此悠然之淡然之。
秋意徐来,这夜格外的清凉。将一沓报纸合上,放归原处,仍迷恋那墨香翠声,在心的一个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