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乐与人的内心是相通的,又强大于人的内心。有时觉得音乐的表达很局限,如张爱玲所言:“凡哑林上拉出的永远是‘绝调’,回肠九转,太显明地赚人眼泪。”它有时又过于虚幻,“音乐永远是离开了它自己到别处去的,到哪里,似乎谁都不能确定,而且才到就已经过去了,跟着又是寻寻觅觅,冷冷清清。”但我们都无法拒绝音乐,它那么贴心,常常说中我们的心事。《泰坦尼克号》里,灾难剥夺了人们的理智,慌乱的时候,三个小提琴家弹奏的乐曲,直视生命,表达了言语永远无法表述的境界。就像人生,就像爱情。
一次偶然的机会,与惠特妮·休斯顿的《I Will Always love you》相逢,震撼有力的声音,干净剔透的音色,还有那百转千回的转音,音域宽广,情绪激昂,让人有种惘惘的错觉。屏住呼吸,时而毛孔全部张开,时而全身冰冻凝固。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,跨越千山万水,微风霎时转为狂风,我们的步伐也变得勇敢。沾满葡萄酒味道的萨克斯,如泣如诉。这是只有爱情才拥有的缠绵。十指相扣,重复着“我将永远爱你”的诺言。
音乐有时会将爱情延续。美国人唱爱情,有时会像火般狂野,有时又水样的缠绵。没有了小情思,小情调,也会让人少了些优柔,多了些果决。甚至突然想去为爱做一些决定。
中国的情歌就细腻多了。我们喜欢写意,讲韵味,讲直觉,唱出的歌也就自然纯净。
邓丽君的歌就影响了一个时代的爱情。“甜蜜蜜,你笑的甜蜜蜜,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。”我们发现,原来笑容还可以这样比喻。她的歌曲的小调,悠扬婉转又充满爱意。哼唱她的歌,要把爱温柔地掰碎,再用坚定的声音把它连缀起来。那时的人一定对爱有着简单纯粹的期待。“你问我爱你有多深,月亮代表我的心。”,这是一封未寄出的信,一根未燃尽的烛火。这样的曲调,做不了探戈舞曲,不能用钢琴伴奏,连华丽的衣服都是多余的。一把扬琴,一把小提琴,再加上你的深情就是一个故事。
我们渐渐用音乐去表达我们内心深处的情感。还记得《蒂凡尼的早餐》里,赫本倚坐在窗口,弹着吉他,唱着那首《moon river》,淡淡的忧伤,淡淡的浪漫,淡淡的理想,唱出的是从纷繁乱世中的解脱,对平凡爱意的向往。音乐的确会满足我们生活在别处的快感,在荣耀、金钱、权利、竞争的背后幸福转身。曾经,我们也会呆坐在收音机旁等待着自己喜欢的歌曲,忘不了那副痴痴的模样。到底是因为一首歌而爱上了那个歌手,还是因为一个歌手而爱上了她的音乐。我们都已经淡忘了。单单记得一些歌偷走了我们的心,唱出了我们未说出口的爱和未表达的情。听着听着,仿佛春风拂面,随着音乐的节奏,环绕着他,然后化为绕指的温柔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