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文章来源《宝宝语录：爱与美的童话》，何云波、何弈兮、袁娜著，郑铁红插图，青岛出版社，2018年10月出版，转载请联系作者授权）

 

 

一晃宝宝幼儿园就毕业了。

那天上午，幼儿园举行2018届大班毕业典礼，宝宝所在的大三班有一个节目，集体唱《送别》：

长亭外，古道边，芳草碧连天……问君此去几时来，来时莫徘徊。

过了几天，宝宝要去她姥姥家，我开车送她。一上车，宝宝就说：“妈妈，我有点想哭了”。其实，暑期去姥姥家，是她自己的选择。临上车，她又有了种种的不舍。到了机场，她下车，站在车窗外，招手，说：爸爸再见！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，我转身，把车移开，眼泪也快要下来了。

 

一

 

一直觉得，宝宝来到这个世上，就是上天给予我的最大馈赠。

曾经跟人说，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有一个女儿。命运阴差阳错，在快知天命之年，女儿就降临了。

那天，护士把赤条条的女儿抱到我面前，说：“看清了哦，千金，你的愿望实现了。”我心里想：盼星星，盼月亮，宝宝啊，你终于来了。

免不了一段忙乱的日子，心里却充实着。孩子慢慢地会爬了，会靠着墙走路了，她会越来越依恋你。有时自己在书房写作，她总喜欢爬到你腿上来，自己也要在键盘上敲敲打打。你只能放下一切，陪她。我想午睡时，之前睡饱了的她，会倚着床边走来走去。老被骚扰，实在忍不住，把她往床上一扔：快睡觉。声音也不由自主大了起来。在孩子的哭声中，心里充满了内疚。对孩子来说，饥来即食，困了睡觉，其它又懂得什么呢？

晚上，也总要陪她玩一会，讲几个故事，她才肯睡。早上醒来，常常第一句话就是：“爸爸再陪陪我嘛！”

我说：“陪吃陪睡陪聊，我成了你的三陪啊！”

“还有呢！陪玩，陪买东西，陪看电视，陪散步，陪上幼儿园，陪讲故事，陪下棋，陪画画，陪写数字，陪玩沙子……多少陪了？”

“十三陪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就是我的十三陪先生！”

后来，要陪的项目越来越多，我又成了宝宝的“103陪先生”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 

二

 

   有人说，女儿就是你前世的情人，她来到这个世上，就是让你还债的。

   “小情人”难免经常会在你面前耍点娇。

   走在路上，她时不时要让你抱一抱。为什么要抱呢？因为我是你的小呀小苹果啊。或者许诺：爸爸，等我长大了，你长小了，我就可以抱你了。后来，有点等不及了，她问：“爸爸，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小呢？”

出差归来，去幼儿园接她。她一见是你，眼睛顿时一亮，那眼神，会很久很久留在你的记忆中。回到家，吃饭开始磨磨蹭蹭，等着你最后喂她几口，点个赞。睡觉，起床，本来她都做得好好的。你在，她会等着你拉她起来，穿衣服，套鞋子，骑着你肩上，驾！风风光光往客厅去……她最得意的一句话就是：

“自从爸爸回来，我就什么都不会做了。”

也许真的是上辈子欠了“小情人”的。为她当牛做马，还心甘情愿，乐此不疲。因为她时不时会夸你一句：爸爸，你真帅，真的，太帅了，超级无敌帅。或者在你脸上亲一口：爸爸，我真的很爱你，太爱你了。

面对如此多的糖衣炮弹，你除了缴械投降，还能怎么着呢？

 

 

三

 

宝宝名弈兮。弈兮，下棋吗？何弈兮，何时陪老爸下棋呢？

因为自己喜欢围棋，给宝宝起了这样一个名字，其实并没有想到要把她培养成著名棋手之类的，也就没有着意教过她什么。在棋盘上陪着她玩，玩着玩着，吃子之类她自然就会了。但她很少一招一式能跟你下完一盘棋。有时，她说要下个机器人，有时说要盖个房子，有时要变出一个白色的虫子，下完了，问她是什么，她说是“魔兽”。

有次中央电视台《谁是棋王》摄制组来家里采访，说要拍拍我和宝宝下棋的场景。开局占完九个星位，之后宝宝开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，一会要把家里各种不同材质的棋混到一起，说要下彩虹棋，一会把双面凸的棋子往盘上一扔，圆圆的棋子满盘飞转，宝宝兴高采烈，手舞足蹈，说这陀螺棋太好玩了！

好玩就行！谁说在围棋盘上只能下围棋，陀螺棋、魔兽棋就不是棋呢？在砌房子、造彩虹、玩陀螺的过程中，孩子的创造力、想象力，自由的天性也就有了发挥的空间。

有年暑假，宝宝在她外婆家住了一个多月，回来，问她都干了些什么呢？她说每天都去画画班和舞蹈班，时间好长，好辛苦的。但她又得意地补充说：“我都坚持下来了。”

我问：“为什么能坚持呢？”

她答：“为了长大后当明星啊！”

我吓了一跳，那一定是画画或舞蹈老师教导的。

无语。

其实快乐是不需要坚持的。

 

四

 

 

孩子天生都是诗人。

有次宝妈带宝宝出门，她想坐飞机，说：“妈妈，我想到天上去尝尝月亮的味道。”

这“月亮的味道”可是有点贵啊。讨价还价，最后达成妥协：那就买一个月饼吧，因为月饼里面也有月亮的味道。

 

孩子晚上出门，喜欢穿一双后跟可以闪闪发光的鞋子。她说，因为它可以照亮黑黑的天空。那云朵、月亮为什么都喜欢跟着人走呢?因为它们都喜欢我啊！

走在路上，见到一枝被摘下的花，她不忍心让花跟臭臭的垃圾做伴，要把花种回地里去。见到蚂蚁，宝宝会把饼干掰一点给蚂蚁吃。我问：“你喜欢蚂蚁吗？”

“不喜欢。”

“那为什么还要给它们东西吃呢？”

“因为它们小肚子也会饿啊！”

这时我想：童年就是一首诗。

所谓诗，就是一个人的童心、初心、本心、爱心吧……为了不输在起跑线上，过早地让孩子“苦读”，而远离了“诗”，值吗？

 

 

 

五

 

很多时候，孩子最需要的，不是灌输，而是陪伴。

出差在外，孩子经常会问：爸爸，你什么时候回来呢？

几天后回来，她说：我以为你要100天才回来呢？那时我都12岁了。

孩子6岁。

晚上陪她，她一边自己玩，一边不断地问我一些问题。我一边看书，一边嗯嗯地应付着。宝宝突然说：“爸爸，你为什么老是‘嗯嗯’呢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，还是太忙了。”

我一愣，赶紧说：“‘嗯’就是答应你，表示你说的是对的啊！”

宝宝说：“哦，爸爸是爱我的。就是工作太忙了。”

早上醒来，宝宝说，做了个好梦，梦见爸爸妈妈陪她玩了一整天。

又一次，差点泪奔……

 

六

 

宝宝马上就要上小学，正式“读书”了。她对幼儿园恋恋不舍，对隔壁的小学却有些排斥。因为她说，上了小学，就会有很多的作业，不好玩了。

真希望哪一天，宝宝说，其实读书也很好玩啊！

《宝宝语录》，作为几年来孩子言行的记录，陪伴、见证了孩子的成长，在她，还有天下所有的孩子，即将走上人生的一段新的里程时，就权当是一份祝福的礼物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