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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书记|何云波

文章来源:必赢官网 点击数: 更新时间: 2018-08-22

教书记|何云波
 
 

人物档案:何云波,男,生于1963年。湖南新田人。曾任教于长沙铁道学院、中南大学,现任必赢线路检测中心二级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。湖南省首届优秀青年社会科学专家。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4项。主要从事俄罗斯文学、比较文学、围棋文化研究。文学著述有《陀思妥耶夫斯基与俄罗斯文化精神》《回眸苏联文学》《对话:文化视野中的文学》《跨越文化之墙——当代世界文化与比较文学》《比较文学:跨文化的文学想象》《越界与融通——跨文化视野中的文学跨学科研究》等;围棋文化著述有:《围棋与中国文化》《弈境——围棋与中国文艺精神》(博士论文)《图说中国围棋史》《围棋文化演讲录》《中国围棋文化史》《中国围棋思想史》《口述史:我的围棋往事》《何云波围棋文集》(四卷)等。另有散文集《棋行天下》《黑白之旅》《老屋》《宝宝语录》。

多年前,写过一组忆旧的散文,叫《这么早就回忆了》。如今,不小心已知天命,从教三十余年,再来回忆,发现一点也不早了。

让人感慨的,就是时间。

不想教书却教上了书

记得有一年教师节,学生送我一张贺卡,上有一副对联:一支羊毫改之乎者也写秃,两片嘴皮论上下古今磨薄,横联是:乐此不疲。

看来俺们好像天生就是为人师表的料啊!可当初并没有想到要当老师的。1979年,走进湘潭大学中文系。16岁的我,却只有1.53米的个头,40公斤,穿着一双解放鞋,土布衬衣,领子扣得紧紧的,一个典型的乡下孩子,羞涩腼腆,见了生人就脸红,不知道怎么去接近老师,也从来没在公开场合讲过话。在大学里做过的最大的官,便是寝室长。寝室长何为?带领大家搞卫生。一次学校搞文明寝室评比,我们宿舍被评为全校两个文明寝室之一。班上让我介绍经验,准备好的稿子,自信熟记于心,为了表现得潇洒一点,两手空空上去,站在讲台上,看到台下几十双眼睛,心里一慌,便结巴起来,半天没憋出几句像样的话。面红耳赤下来,当时那种耻辱的感觉,许多年以后想起来,还耿耿于怀!

从此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老师,毕业分配,先是确定下基层的人选,据说是省里作为后备干部梯队培养的。系里把我列为其中之一。我倒没什么官瘾,只是一门心思想当作家,从学校到学校,生活阅历极受限制,想想,广阔天地大有作为,去吧!有同学提醒,以我的性情,不适合去乡镇,万一下去上不来了,一辈子当个何副乡长,咋办?想想也是,那就算了吧。

正好,桂林陆军学院又来学校要人,培训一年,再分配去部队,做文职军官。去军营闯荡闯荡也好啊!去解放军163医院体检。毕业体验挺正常的,一去部队医院,什么毛病都来了,从军之梦就此破灭。

几番折腾,才来到长沙铁道学院。其实去铁道,也不是为了教书。那时铁道学院办了个《外国文学欣赏》杂志,是与湖南省外国文学学会合办的。因为毕业论文写的是外国文学,侥幸还得了个优,教外国文学的两位老师,曹让庭老师和张铁夫老师便推荐我来铁道学院教书,顺便协助他们办杂志。当编辑也好啊!可不幸的是,当时两家可能有点矛盾,铁道这边办杂志的便把我当做是敌方派来打入他们内部的“奸细”,根本不让我沾杂志的边。于是,不得已,在外语系当起了专职老师,教现代汉语、写作、大学语文之类。

第一次上讲台,也很失败。20岁,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,还没回过神来,也没有任何岗前培训,就稀里糊涂地被推上了大学讲台,给外语专业的学生上汉语写作课。前车之鉴,事先准备了厚厚一摞讲稿,连开场白需要讲的每一句话,都写在了纸上。到得台上,见到台下几十双期待的眼睛,一慌,只好低着脑袋,照本宣科,足足三小时的内容,不到两节课就被我读完了。剩下的十来分钟,竟不知如何打发,急得冒汗,只好丧气地说一句:下课吧!

如此在讲台上苦撑着,竟也没有学生如球迷一般叫我“下课”。他们还暗暗地喜欢并同情着这个年纪与他们差不多的腼腆的“老师”。于是才有机会,一直操练下来,脸皮越来越厚,嘴皮越磨越薄,后来,在学生眼里,竟成了“很能侃”的老师。

人生的选择,真是充满了许多的偶然。现在想来,也许老师正是适合我的职业。现在要我选择喜欢的职业,我会毫不犹豫地填上:大学老师。但在当初选择的时候,懵懵懂懂,并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,适合什么,能做什么。如果说,人生有无数个岔路口,而选择又是不可逆的。当你选了其中的一条路,事实上已经永远无法验证:假如我去从政,去部队,或去经商,又会有些什么样的风景等着我。

或许,人都是可塑造的。

月光如水

有一年,省社科联组织优秀青年社科专家在本单位和毕业的母校做成才报告,我讲《人生的选择和游戏的境界》,就是从自己初为人师的糗事开始的。

三十年多年来,在大学里混着,上过的课无数。在铁道学院和中南大学,给全校学生上过《大学语文》、《围棋文化》,给外语系本、专科生上过《写作》、《现代汉语》、《现代文学作品选读》、《外国文学史》、《中西文化概论》,给文秘专业学生上过《应用文写作》、《社会学》,给研究生上过《欧美文学专题研究》、《比较文学专题研究》,《中西文化比较》,后来在湘大,又给硕士、博士生上过《20世纪西方文论》、《俄罗斯文学专题研究》、《文学与文化批评》……简直无所不包,说得好听是博学、全才,不中听就是万金油。客观地说,课上多了,旁骛太多,难免影响你的“专攻”,而好处是每上一门课,都是走进一个新的领域,逼你不断要去读点书,接触一些新的东西,久而久之,各种“知识”混融在一起,起了化学反应,你的视野被打开了,眼界也就不一样了。后来,俺们混进比较文学的队伍,似乎偶然中也就有了一些必然性。那比较的什么文学,一大特点就是“杂”,人说比较文学是个筐,什么都可以往里装。俺们做围棋文化研究,都可以混到比较文学的博士学位,那还有什么是不能“兼容”的呢?

另外,教过的学生,就层次而言,从小学生到博士生,差不多要“通吃”了。先说小学级别,那是当年为挣点小钱补贴家用,受围棋学校的委派,去长沙市的一些小学上围棋入门课。要问上课的感受,一句话:你当得好大学老师,未必就教得了小学。那些小屁眼,叽叽嘁嘁,难有安静一点的时候,后来学校专门派来负责纪律的老师,仍不管用。谁讲话,罚到教室后面去站着,他就站在那里,我自岿然不动,没有一点羞愧的样子。讲围棋ABC,各种死活的形状,直三、曲四、刀把五、梅花六之类,讲了一遍、两遍、三遍,还不领悟,蠢宝啊你,朽木不可雕也。上了一个学期的课,第二个学期再不肯去了。算了,那点小钱也不挣了,俺们没那个耐心。后来反省,未必真是那些孩子难教,可能是俺们教不得法,不能因材施教。然后就很是佩服那些能当好“孩子王”的老师。

第二个层次是中学。可惜俺们一辈子都没有过在中学上课的经历。不过在教过的自考大专班里,有的班就是直接从初中升上来的,算预科班,那俺们教的,就相当于高中的语文课了。那些孩子都特可爱,第一,求知欲旺盛,无论你讲什么,他们都听得兴味盎然;第二,表达情感直接,喜欢什么,讨厌什么,都毫不掩饰。于是,讲台上,便不时有“老师,你愿意在我的生命中驻留片刻吗”之类的纸条。面对如此率真的问题,俺们只好笑笑,不答。

说到大学语文,面向全校的学生,虽然有统一的教材,但讲什么不讲什么都很自由,随便你去发挥,这最能体现教者的水平。很多学校都是让那些术无专攻的老师上这类课,结果这课在教育管理者、在学生眼里都变得可以可无了。其实,正应该反过来,让最好的专业老师去上,因为它的受众面最大。就像当年钱理群去上北大的大一国文课,能不受欢迎吗?

不过,最喜欢的还是给研究生上课。学生层次越高,供你发挥的余地就越大。特别是博士生,讲你的研究心得、体会,根本无需教案,也不需要PPT之类。兴之所至,行于当行,止于当止,感觉好极了。

这书,一年一年教下来,也就留下了许多让人难忘的记忆。曾写过一篇短文《月光如水》:

学生最愿意听到的总是下课铃声。作为一个老师,如果能在下课的时候,仍让学生对你的课流连不舍,便成了一种难得的境界。

记得有一年的秋季,给八九级外语系的学生上欧美文学课。课是开在晚上的,外语楼一片静谧。在柔和的灯光下,跟学生一起徜徉于文学的长河,大家都很投入。有一次上《简·爱》,正讲到入神处,突然停电了,等了一会仍不见光明。我说今晚就算了吧!学生不肯。于是,在夜色中,眼睛望着一片虚冥,继续去追踪简·爱的心路历程。窗外月光如水,心内澄明如镜。在黑暗中,平时横亘于师生间的那堵厚墙,仿佛突然坍塌了。面前通达无碍,大有拈花微笑之默契。

从此,总记得那个晚上。偶尔碰到下课时,正讲到某一精彩片段,学生要求你接着讲完,此时,便总有一份特别的感动。

大约,这就是在平淡的教书的日子里,让你留恋不舍的东西吧!

“玩”出来的学问

在大学里当老师,除了教学,还有重要的一块,就是科研。

不上课,你不是真正的老师,没有科研,你就成不了“出类拔萃”的老师。

大家都明白这一点,所以拼命地拿课题,写书写论文。

要问其中有没有乐趣。大部分人会摇头:唉,没办法啊!谋生而已。

所以一旦做了教授,如果学校又不计“工分”,很多人马上会轻轻地挥一挥衣袖:再见了,科研!

而对我来说,读书、写书、教书,早已成了一种生活习惯、生命存在的方式。算起来,我研究生做《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宗教意识》的学位论文,1994年拿到国家社科基金青年课题《陀思妥耶夫斯基及其小说的文化阐析》,之后出了我的第一本书《陀思妥耶夫斯基与俄罗斯文化精神》,并因此破格升上教授,据说还是当年湖南省文科最年轻的教授。在一些人眼睛里,人生在三十多岁仿佛就到了顶峰,可以歇歇了。但我等不读书又能干什么呢。我很希望,“科研”对我来说不仅是谋利的方式,同时也能从中找到乐趣。真正喜欢了,你才会一辈子与之厮守,不离不弃。

所以我很庆幸找到了文学作“妻子”。后来,更幸运的,邂逅了一位更有魅力的红颜知己:围棋。

第一次接触围棋,是在1985年,我研究生刚入学。第一届中日围棋擂台赛进入最后的高潮,聂卫平与藤泽秀行的主将对决。在这之前,这局棋已在社会上炒得沸沸扬扬,我身边那些会下棋的同学,也早就等着看中央台的直播。被这种气氛所感染,我也凑了上去看热闹。那天在电视里听讲棋,看到棋盘上黑白子越来越多,纵横交错,组成了一幅奇妙的黑白山水画……

这就是围棋给我的第一印象。而真正地走近围棋,与之相知,已经是两年以后了。

研究生最后一年,全力准备学位论文,年底初稿出来了,交给导师,他看了后,就说可以了。第六个学期,就剩等着答辩了。闲下来,干点什么呢,那就学棋吧!

没想到,一学就迷上了。人们把围棋称作“木野狐”,“百岁之狐为美女,千岁之狐为妖妇”。邂逅“木野狐”,便如同“初恋”,如切如磋,如醉如魔。生活,也因为棋而多了许多色彩。

因为迷棋,想更深入地了解她,就对棋文化有了兴趣。这就像喜欢一个人,先是因为貌美如花,之后就想去探究其精神气质。2001年,我出了围棋文化方面的第一本书《围棋与中国文化》。那感觉,就仿佛是在一路的游玩中,不经意间,发现了中国文化的一块新天地,风景这边独好。2001年,正好去川大读博,便想着继续探讨一下围棋与中国文学艺术的关系。好在导师开明,同意我以此做博士论文,便有了《围棋与中国文艺精神》的选题。在写博士论文前夕,有一次去东江漂流。在漂流的起点,坐在长条型的橡皮船上,闸门一开,船飕的一声冲了下去,很惊险,也很刺激。船工也很卖力。到最后一个滩,船工兴之所致,说,再来一个更刺激的。他把船横过来,对着浪头而去。一切平息下来,我们与船工聊天,说有的船为图省力和安全,往往有意避开大浪,还是我们的师傅技艺高超。船工说,他刚开始也翻过船,挺紧张的,现在根本不当回事了,就跟玩似的。

听了船工的话,感慨良多。我一直很向往,如果做学问就是我的“工作”,我也可以做到像船工那样的境界,“就跟玩似的”。所以我在从事文学研究之余,又挑了一样“好玩”的东西——围棋作为副业。起初是把玩,玩着玩着就发现,这里面其实大有学问。我在博士论文的“后记”中说:

确实,围棋是一种游戏,一种形而下之技,但它又被当做艺术,虽小道而通于大道。形而下之技与形而上之道究竟是怎么被打通的?围棋这类竞技性游戏,为什么有着审美的意义?弈何以成为艺,艺在中国古代又为何物?弈境与艺境有何相通处?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,深入下去,便涉及到整个中国传统知识的构型、意义生成。以游玩的心情进去,越往里走,越像走进了一个诱人的迷宫。歧路彷徨,乱花渐欲迷人眼,不知今夕是何夕。但在寻寻觅觅中,一旦自觉有所发现,有所会心,那种快乐的心情,用一句棋迷的话说,就跟下棋吃了对手大龙似的。

于是,对我来说,作博士论文,不再仅仅是为了结果,同时也拥有了一个快乐的过程。因为好玩的围棋拿到博士学位,不小心就成了“围棋博士”。后来,又在中南大学弄起了围棋文化研究中心,编了一套围棋文化研究丛书,主持了中国棋院杭州分院中国第一个围棋博物馆的内容展陈设计、解说词和电视片的撰稿,还拿到了中国棋文化第一个国家社科基金项目《中国围棋思想史研究》。然后有人戏称,我这都是“玩”出来的学问。

其实,玩物未必丧志。有人把人生分作功利人生、求道人生、游戏人生。功利是为了满足人的种种欲望,游戏则更看中精神的快乐。哲学家金岳霖在西南联大教书时,曾有学生问他:“老师,逻辑学这门学问这么枯燥,您为什么要研究呢?”金回答:“我觉得它很好玩”。

连枯燥的逻辑都可以变成好玩的游戏,这就是做学问的一种境界。我等虽不能至,心向往之。

金奖银奖不如学生的夸奖

教书就是跟学生打交道。经常喜欢把老师比作讲台上的一道风景,给学生欣赏的。风景好不好看,不在这个奖那个奖,看风景的人心里最清楚。

而老师,常常就是在学生的目光中去寻找成功的感觉。上讲台当然是为饭碗,但试想一下,如果台下心不在焉,昏昏欲睡,乃至交头接耳,那两个小时该是多么难熬的漫长的时光。所以对一个老师来说,哪怕就是为自己,在讲台上能“快”、“乐”一点,也要想方设法在教学上多一点付出。

付出就会有回报,那就是来自学生的口碑。有一位学生,在课堂随感中写《拈花微笑的何老》:

喜欢听何老讲《刮痧》,讲宗教文化,讲佛,南宗、北宗、顿悟、渐悟……就像在跟你随便聊聊,让人很是舒服。何老带给我的是一种久违的纯文学,是现在很多慷慨激昂的演说家所没有的。很久没有看到一个老师会笑得像个孩子般地纯朴,让你的嘴角也会跟着上扬,你会觉得上何老的课,你找到了心灵栖息的净土。

能够碰上这样一位心灵导师,足矣。相信我在以后的日子里,想到如孩子般纯真笑靥的何老时,也会咯咯地笑出声来,然后自我救赎,心远地自偏了。

后来到了湘大,每学期会有两次素质教育系列讲座。有学生写《行走文字间,且走且欣赏》,说每次上课,都会感觉好纠结,因为与专业课冲突,但每次都义无反顾,匆匆赶到逸夫楼,静静聆听一个多小时:

一直以来,我都以为,灵魂停歇的地方,必定是宽广无比的、富丽堂皇的,毕竟,灵魂,是多么神奇,多么瑰丽啊。而听过何老师的课,读过何老师的文字,我突然明白,灵魂停歇的地方,其实不需要宽广堂皇的空间,或许,有一方美好而洁净的文学地,也就够了。灵魂也只有在这样的文字里,才能心安理得地悄然入睡,才能得到生生不息的力量,勇气和信心。也许,还有很多人依旧颓废或烦躁不安,那一定是他们还没有找到一方属于自己的净地。

在喧嚣的世界,能够给学生提供一块心灵的栖息之地,作为一个老师,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满足感的呢。当老师30多年,喜欢“教师”这个职业,迷恋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。有研究生写到上课的感受:

慕名来听何老师的课有一年的时间了。每周二晚上赶校车到外语楼的教室,静静的聆听,三个小时一眨眼便晃去,却成为我一周里最充实的时光。

喜欢听何老师的课,是他将我领进比较文学的殿堂,让我真正开始感悟到文学的美妙,体会到人生的百味。

喜欢何老师的文章,有幸获得一本何老师的著书,更是爱不释手,仔细品味。字里行间透着音乐般的美,清新动人,如行云流水,舒卷自然;文风朴实却惊艳、大气,且不乏幽默之感。尤其喜欢听何老师朗读自己的散文,讲述自己的故事,有人说何老师普通话不十分标准,殊不知正是这样真实的发音,才让人觉得是在讲述一段真真正正的人生。

……

喜欢何老师的课,听何老师的课成为一种习惯,不仅是在上课,更是在感悟一段人生,情不自禁便进入了角色。听过才发现,自己开始喜欢独自思考,感悟他人的作品,思考自己的人生。本学期最后一节课,在熟悉却久违的歌声中结束,伤感莫名,黑暗里竟悄悄流下了眼泪……

看着这样的文字,自己也生出许多的感动。能够给他人的心灵带去一些启迪,一些慰藉,自己也从中获得快乐与满足,这大约就是吸引我几十年甘于站在这个讲台上“口干舌燥”还“乐此不疲”的原因吧!

 

原载湖南省社科联编《名家故事》(湖南省优秀社会科学专家忆事第二辑)

 

 

[责编:曹漾]

[来源:新湖南客户端]